feel him 23

克拉克到达时哥谭正在下雨，这让他想起在月亮上时布鲁斯那个关于没有阳光和他的城市的笑话。他用一卷杂志挡住落在头发上的雨水，用一种看起来熟门熟路的方式在陌生的街道上走着。十几分钟后，他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一丛浓密的竖斑芦荟遮挡住一张小方桌，他转进去，看见布鲁斯坐在桌边。这位阔佬神情严肃，穿着一件低调却昂贵的大衣，眼睛下面的阴影被精心遮盖了。看见克拉克时，他的双眼微微睁大。

“发生什么了？”

“这是我要问的。”克拉克说。

他把那卷被雨水打湿的杂志丢进一边的垃圾桶，布鲁斯扫了一眼那张湿漉漉的封面图片。

“不喜欢做封面人物？”他说。

“算不上我最喜欢的照片。”克拉克说。他弯腰想在布鲁斯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约了人。”布鲁斯说。

克拉克坐下了。

“你在躲我吗？”他直接地问。

“从你过于旺盛的自负吗？”布鲁斯说，“不是所有事情都和你有关。”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驱赶意味。自从超人复活以来，他们吵了不止一次架，但布鲁斯还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克拉克感到一点微妙的恼怒。

“你在等谁？”

“你不知道？”

“我听了你。”克拉克说，“但是只是为了找到你在哪儿。我并没有监视你。”

“我很感激。”布鲁斯说，“如果你连前面这件事也不做就更好了。”

“我发了信息给你。”

“我回复了。”布鲁斯说。

“三天前。”

“上面说我们下周再讨论你的链接的事情。”

“那不只是‘我的链接’，这和你也有关系。”克拉克说，“而我看不出为什么我的问题要等一周，我只是单纯地想问你当时——”

他突然停下了，布鲁斯正盯着他，下颚用力，双唇抿紧。这感觉绝对似曾相识。

“我不明白。”克拉克说，“我让你紧张吗？”

布鲁斯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坦白说，”他说，“你生气的时候存在感非常强烈。”

“我刚才没有生气。”克拉克说，更困惑了。他往前倾了一下身，这回他非常确定布鲁斯微微后仰了一点。“第一次的时候，我以为你害怕我......但我不觉得你现在还是这样。”

“我……”布鲁斯打住了，克拉克盯着他，他摇了摇头。

“这样吧，我们明天谈。”布鲁斯转而说，他放缓了语气，“这有点复杂，我觉得也许和链接有关系。”

“什么关系？”克拉克不依不挠地问。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看了克拉克一眼。

“我有时候感觉你在发光。”

“什么？”

“发光发热，而且比看起来更高大。”布鲁斯说，“好像你是个十尺高的太阳神，之类的。所以你靠近的时候我有时想后退，我感觉你占据了过多空间。”

克拉克差点笑出声。

“发光。”

“是的。”

“你在开玩笑？”

“是的，超人。”布鲁斯毫不客气地说，“所以如果你——”

“发光？”克拉克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把手掌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布鲁斯向后避开了，他的眼睛里破冰般露出一点笑意。

“总之，”他说，“你现在——”

“布鲁斯？”

他们都回过头。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带着鸭舌帽、大概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在那丛芦荟旁边看着他们。他的表情远非惊讶可以概括，克拉克还没见过谁能把眉毛挑得这么高。

“嗨，布鲁斯。”他语调古怪地说，“谢谢你来见我，和你的……朋友？”

布鲁斯咳嗽了一声。克拉克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他十分后悔自己刚才露出了微笑。年轻人转向克拉克，克拉克站起来和他握了握手。

“克拉克·肯特。”他说。

“理查德·格雷森。”那个年轻人说，带着过于明显的好奇端详着他，“所以你是……运动员？”

“我倒是写过关于球队的报道。”克拉克说。

“哇哦。”格雷森说，语气夸张，眉毛挑得更高了。“记者。太经典了，我不得不说——”

“迪克。”布鲁斯警告地说。

“你是认真的吗？”格雷森说，仍然盯着克拉克，“我是说，当然你不是认真的。但是隔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事，你带着你的小男朋友来见我？你是认真地这么做吗？”

“迪克——”

“如果你不想来你可以不来。是你自己叫我来的，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

“你大概误会了——”克拉克说。

“——你才是误会了，肯特先生。”格雷森说，“不管他看起来多么投入，过不了今天他就会把你甩掉，我还可以给你报个均价。我估计他给你会多两成因为——”

“迪克。”布鲁斯说，他听起来几乎像蝙蝠侠，“安静。”

“你猜怎么着？我现在不听你使唤了。”格雷森说，“我真是不好奇你怎么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毕竟——”
“罗宾。”布鲁斯忍辱负重地说。格雷森瞪着他，而他叹了口气。

“克拉克，”他说，“这是迪克，我儿子。迪克，这是刚好路过的克拉克·肯特，另一个身份是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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