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el Him 04

04.

“是你的朋友？你的线人？”哈莉问，她的眼睛闪着光，“蝙蝠侠也会有朋友？我想你也是有的，毕竟，谁都会有一颗心。”

当她说到“心”的时候，她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突然，她的头颈扭曲了一下，绿眼睛瞪大了，咧嘴做出一个伸张到面部极限的大笑。她的身体曲张，声调也完全地变化了。那一刻，看起来不止有一个人在哈莉·奎茵娇柔的面孔后面说话。

“我会抓住你的心，”她凑到蝙蝠侠面前，沙哑地说，“然后血淋淋地吃掉他。”

蝙蝠侠注视着她混沌的眼睛。

“你让人感到恶心。”他说。

“不，我猜你喜欢这样，”哈莉——或者她身体里的小丑说，“你喜欢看到更多的我，不是吗？世界需要更多的欢笑……别那么严肃，小蝙蝠，你会需要欢笑的……”

她发出低沉的笑声，头颅渐渐垂下了。几秒钟后，哈莉猛地喘了一口气，重新抬起头来。她的脸色煞白，眼神涣散，但她看起来又是她自己了。

戴安娜向布鲁斯走近了一步。

“他能通过链接操控她的行动？”她轻声对他说，“我从没听说过这种事。”

“也许她只是疯到以为自己是他。”蝙蝠侠回答。

哈莉从散乱的头发下面抬起眼睛看他们。

“如果你们的关系非常、非常亲密，”她喃喃说，“就能做到这一点。”

“有多亲密？”戴安娜问。

哈莉发出一声嗤笑，上下地打量她，又去看蝙蝠侠。

“你们，”她暧昧地摇了摇头，把手指放在嘴唇上，“不够亲密。”

“不过你显然不是一个哨兵，你是个平衡的人。”她对戴安娜说，“如果你理解，你就能看出来……有些人的内心是一个大洞，需要别人来填补。而有些人……他们的能量太多了……”

她歪过头，仔细地观察蝙蝠侠面甲下冷酷的眼睛。

“我想你应该是个哨兵，”她说，“我可以在几公里外听到你的愤怒。不过嘛，如果说谁的精神世界又冷又空虚的话……”

“你没有什么别的要说了吗？”蝙蝠侠问。

哈莉皱起鼻子，对他做了个怪脸。

“你想要救人，”她说，“我为什么要帮你？这会让我感到高兴吗？”

“如果你自己没有做到某些事情，”蝙蝠侠说，“也许别人会做到。”

哈莉的脸沉了下去，阴郁地瞪着他。

“看来她说不出什么了。”蝙蝠侠说。他转过身离开，戴安娜犹豫地跟上。

“可以断开链接。”哈莉提高声音说。监牢外的两个人都回头看她。

“精神链接只会发生在产生情感共鸣的哨兵与向导之间。它达成的契机是理解，断开也是一样。”她缺乏感情地说，“当理解不存在的时候，链接自然就断裂了。不管你的搭档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一样。”

戴安娜和布鲁斯对视了一眼。

“听起来并不难。”她说。

哈莉发出一声冷笑。她转过身去，在角落的小床上躺下了。

“甜心，”她说，“这不由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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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没错。”戴安娜说，“她的看法颇为独特。”

蝙蝠侠哼了一声。

他们在一片沉默中通过来时的走廊。戴安娜说：“你好像并不相信？”

蝙蝠侠没有回应，他跃上高窗，投入哥谭的夜色里。当他在另一个屋顶上落地时，戴安娜跟在他后面降落了。

“在亚马逊的记载中，哨兵和向导更接近一种互相需要的生物性的关系，他们是由赫拉选择，天然地匹配，并不需要理由。所以我们通常觉得，匹配在先，链接在后。”她继续说，“但是她把关系的重点放在精神共鸣上，认为精神上的互相接纳是链接的关键，先有共鸣，才造成了匹配，倒也是一种颇有说服力的见解——”

“小丑在她脑子里灌输了很多奇怪的东西，”蝙蝠侠低声说，“她也许已经糊涂了。”

“我觉得她的说法解释了这种关系中的一些疑惑，”戴安娜说，“比如说，如果匹配是注定的，为什么有些哨兵永远不能遇到自己的向导——”

“我没有兴趣参与亚马逊人的神学讨论，”蝙蝠侠粗暴地说，“今晚的行动结束，你可以回去了。”

他向夜空中投掷出另一个钩爪，神奇女侠一下浮现在空气里，拦住了他的路线。金属撞在她身上落了下去，亚马逊人抱着双臂，眉毛挑了起来。

“我来这儿是因为我担心我的朋友布鲁斯，而不是因为联盟主席命令我照看蝙蝠侠。”她说，“哈莉·奎茵的理论里哪个部分让你无法接受了？”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蝙蝠侠移开了视线。

“‘精神上的互相接纳是链接的关键’，”他干巴巴地重复说，“这未免太荒谬了，它根本不可能是这样产生的。”

“怎么？”戴安娜问，“你觉得你不可能理解他，还是他不可能理解你？”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

“我知道了。”她自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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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光。

刺痛。

血腥味。

狰狞的面孔。

冰凉的尖刃。

皮肤被割开的刺痛感。

一阵麻木，一阵迟钝的疼痛。

一阵贯彻胸腔的、前所未有的恐惧。

“妈妈……”克拉克低声说。他的头脑昏沉，四肢酸痛，他尽力睁开眼睛，视野中只有一片模糊的深黑。

“什么？”他又说，这时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他挪动一下肩颈，感到身体抵上了什么粗糙的东西。他抬起手，手背撞上了一块坚硬的板材。他沿着那狭窄的空隙摸索起来，是密封的。

这是一口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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