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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VS][JL][Superbat]向死而生 END

Summary:起死回生不是件寻常事,但蝙蝠侠也不是寻常人。

 

某个晚上他正在阅读卢瑟留下的关于超人的资料。他过了两个星期才这么做,因为他很忙,也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可以承受。失败是常见的。他无数次地经历过。最后一刻引爆的炸弹。最后一秒断裂的绳索。耻辱与悔恨横亘在他的生命里,就像每一道断骨与伤痕,累累地拼贴出他的皮囊,支撑他的骨架。他总能挺过来。这将是污水沟里坠落的另一粒珠宝,肩胛骨上另一道新鲜的贯穿伤,玻璃棺里又一套日夜凌迟他的面孔。他将哀悼并记住它,视它为无数个黑夜里又一个刺他惊醒、鞭策他投入无尽战斗的源泉。

但是有什么不同。

这次失败、这副面孔、这场死亡之中有什么东西格外地萦绕不去,令他几乎无法咽下那杯苦酒。令他在每一个睁眼难眠的夜晚呼吸凝滞,感到比疼痛更尖刻的失落与酸楚。我们有任务要完成。他告诫自己。但那苦涩没有一刻离去。也许是他真的老了,肩上已然扛不起更多的荆棘。也许是在这场谋杀中他的参与比任何一次要多。他做梦。梦到大雨。绿光。凝固的双眼。梦到光洁肌肤上的血洞。梦到超人在瓢泼大雨中呼唤他,神色焦急恳切,那双眼睛,那双凝固的眼睛,那双他亲手合上的眼睛。

“布鲁斯,请求你。”那眼睛说。而他没有听见。

也许。布鲁斯苦涩地想,披衣从床上爬起,走向他的洞穴。也许是一种从未料想过的东西,而他本可以拥有。

 

卢瑟是一个疯子。就凭他知道克拉克·肯特的一切却仍然想要杀死他。而布鲁斯是他的同犯。布鲁斯用阅读他的资料夹来伤害自己,把肯特同学九年级成绩单上的校长评语作为自己漫长自白书上的罪证(“总是被欺负,家长应该教他适当地保护自己。”那位女士写道)。但在某一分钟他发现自己在阅读一些更奇特的东西。他先怀疑了自己的视力,然后怀疑了自己的理智。三十个小时后管家来到洞穴里寻找他,手里拿着注射器和麻醉枪。布鲁斯光脚踩在睡衣里,下巴上满是胡渣,手肘边铺满潦草的稿纸。“先生。”管家谨慎地说。而他眼睛发光,双颊通红,嘴里胡言乱语:

“我认为我们可以复活他。”

 

很显然这是个疯狂的主意,并没有人支持他的观点。“我们有更多工作要做。”戴安娜说,语气里能听出不以为然。“我们会完成它们。”布鲁斯说。他保卫他陷入绝望的城市。寻找脾气古怪的超能力者。在空闲的分秒时间里研究起死回生的外星技术。过了不久阿尔弗雷德向他传达了更明确的意见:“把自己累死并不是拯救世界的最佳方式。”

有人已经为它而死。布鲁斯想。他把超人的数据投影在洞穴里。悠悠转动的红色模型与那套陈旧的制服遥遥相望。管家没有再说什么。

 

研究进入尾声的时候他去看望玛莎,心里相当忐忑。因为她是一位母亲,因为他想偷走她的儿子第二次。女士请他晚饭,他在席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她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来给予或寻求安慰。“不用为他难过,”她说,“他做出的是自己的选择。”非常好的角度,布鲁斯彻夜未眠。最后他决定,他宁愿让超人自己思考复活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完成了他的研究,然后他发现这个理论上完美的公式无法投入实践。算出的数字惊人的巨大。数万年的科技壁垒横绝期间。没有任何能源能把外星躯体启动。他是地球上最具力量的人类之一。在茫茫众生中他最富有,最英勇,最顽强,最能拼尽全力去实现一个不可能的幻梦。

但他终究只是个人类。

 

布鲁斯能够接受现实。他承认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接受自己注定被死去的东西驱策。他把更多精力转向保卫这颗苛待他的星球,星球给予刻薄而冷酷的回应。研究已经中止了,但氪星人的投影仍然漂浮在他的洞穴一角。好像某个悲伤的提示。某些时刻他结束一场令人精疲力尽的战斗,发梢上滴着水,赤脚从石板上走过。红披风的虚影缓缓地转向他。鲜艳的颜色看起来与黑暗的洞穴格格不入。

“你看起来不错。”有几次布鲁斯对它说。

“在这里的都是死去的东西。”又有一次他说,“我本期待你有所不同。”

 

他没有想到的是机会真的会降临。“我要利用这个机会。”他说。“你可能会失败。”管家说。“他可能会伤害你。”戴安娜说。但是无论如何他要一试。他看着闪电击中金色的池水。在缓慢消逝的一秒钟内他感到窒息。他看到母盒。看到珍珠。看到弹壳一齐无声落下。在他的人生中如果终究能有一次奇迹。他期望它能实现在这一刻。

 

不久之后他和超人并肩远眺时,克拉克穿着格子衬衫,双手插在长裤口袋里,身体辐射出温暖的热量,原野上微风从他的侧脸拂过。“我想要感谢你,”克拉克说,“我知道我需要感谢的事情很多,不过你基本上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布鲁斯想起那些争吵,那些冷酷的档案,那些被字迹穿透的厚厚稿纸。他想起珍珠,墓碑上的字迹,摔碎的酒瓶,想起红色的投影在他的洞穴一角空转,想起他投给它的那些漫长而绝望的注视。

“你值得它。”他简洁地说。

 

世界上的一切都在走向正轨。但是布鲁斯发现自己无法遏制投向超人的目光。这只是过于投入的研究的后遗症。他安慰自己。心知未必如此。但在他能控制自己之前就有人提出了问题。有一天克拉克赤裸着上身坐在蝙蝠洞的试验台上,低头看着仪器上的读数。他弓起的脊背形状优美,肌肤光辉夺目。布鲁斯看了他也许超过一秒钟。然后超人头也不回地问道:“我背上有什么东西吗?”

布鲁斯转过头去。“没什么。”他嘀咕说。

“没关系。”克拉克这么说。但他转过身来,目光炯炯,仍然看着他。他的姿态轻松,一只手按在台面上,但神色蕴含着压力。当超人偶尔地流露出这种强硬气质时,你很难故作不知。布鲁斯意识到他在要求一个解释。他也意识到,他的“过于投入”早已被发现了。

“之前我花了很多时间研究你。”他权衡了一下利弊,终于说,“你的血流,你的呼吸,你的骨骼,预设他们重新运动起来的样子。”他打开那个超人投影作为证据。光束汇聚成的人形静静地悬浮在空气里,鬈发和披风一起粼粼地波动着。

“现在你活着。比模型生动得多。我有点移不开目光。”布鲁斯盯着那些光影,继续说,“我相信你懂的,像是,梦想成真那样。难以置信。有时我忍不住想确认一下。”

然后他补充了自己的诊断结果:“过一阵子就会好的。”

当他说完时,超人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你注意到,”他慢慢地问,“你听起来好像是在说,你为我着迷吗?”

神魂颠倒。事实上。词语卡着布鲁斯的咽喉,他在牙齿间把它们嚼碎。他把眉毛扬起来,给出一个自己最犀利而不友好的眼神。

“把衣服穿好,”他说,“我们还有另外十四个项目的测试要做。”

 

从那以后他竭力阻止自己。守则101。别从背后看他。守则102。别露出不必要的亲和。但是超人转而看着他。那目光有时令他颤栗,有时令他怒不可遏。在又一个糟糕的偶遇后布鲁斯佯装酒醉,踉跄地离开会场。克拉克在喧闹的人群后出现,无声地伸出手来。他的神态充满真挚的关切,布鲁斯再也无法忍受。他抓过记者的前襟,凶狠地把他拽进露台的阴影里。“你到底在干什么?”他厉声问,两个人呼吸相贴,他听见自己声音里同时压抑着焦灼和怒火,“我想我表达得很清楚,我没有要求你什么。”

“我知道。”克拉克迅速地回答,坦然地任他拉着自己的衣领,“是我在要求你。”

“我什么也没做。”

“你那样看着我,”他说,“没人能无动于衷。”

“你是超人。”布鲁斯冷然说。

“我也有想占有的东西。”克拉克轻声说,专注地看着他,“我以为你比任何人都理解这一点。”

即使在黑暗中,他清澈的双眼也闪闪发光,像耀目的明火辐射出渴求与期冀。布鲁斯瞪着他一秒,两秒,三秒。然后他们的嘴唇撞在一起。

“我为你给自己制定了一打乱七八糟的规矩,”两分钟后布鲁斯靠在露台边缘喘息,大理石栏杆把他的后腰磕得又冷又热,“然后你又蹦出来地统统搞砸了它们。”

“不用担心。”他的男朋友微笑着说,一手摘下歪斜的眼镜,一边再次拉近他,“连重力法则都不在我的行事手册上。”

 

“我想过你要更难对付得多。”晚些时候克拉克告诉他,“但是如果你没有更多的顾虑,为什么一开始要远离我呢?”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

“我从很多人身上汲取力量。”他说,“但是真正让我永不停歇地战斗的那些,往往是死去的人。我因为他们感到愤怒,不公。我被死者们驱策,这是我的动力,我的精神源泉,我就是这样活着。”

“但是你,”他又说,“我为你而战,而你活着回来了。你不是愤怒,也不是悲伤,你是……希望。这样的事情好像不属于我。这让我感到不太适应。我想我不该对你要求太多。”

“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动人的情话了。”

“因为我说我更习惯你是个死人?”

“因为你说我让你开始信仰活着的东西。”克拉克说,再次凑过去吻了他。

“我很高兴能为你从死亡里归来。”他轻声说。

布鲁斯微笑了。

“我很高兴能为你战胜死亡。”他回答说。

 

 

END


 @离穗   @什么都没有  两位的点梗:1.布鲁斯从超人的死中意识到不一样的东西;2.布鲁斯发现自己不能复活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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