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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bat】此时此地 [补档]

原作: 《超人:红色之子》,装载幼年超人的飞船掉到了斯/大/林时期的Su Lian,他成为Su Wei Ai力量的象征。

         

此时此地

                      

 并非此时,并非此地。他知道终有一个世界他们可以互许灵魂。

             

         

“告诉领袖你的长处。”他们对卡尔说。他听到大厅所有角落里的窃窃私语,他们在说他父母的原籍,说他家那个小农场的位置,说研究员们提交的体检单。卡尔抬头看领袖,领袖在微笑,他努力搜寻答案。

 “春天的时候,”他说,“校长刊登了我的作文。”

 “这孩子有点呆。”有人说。又有人向领袖解释。“他才十岁。”

 “邻居发现他能跳得很高,甚至滞空,”一个腿很长的人说,“养父母报告说他能隔着墙壁看到厨房,能听见几英里外的声音。”

  他没在仔细听,他的注意力总是偏移。最近他能看到更多东西,他走神得更加频繁。在拥挤的大厅里他的视线穿过大同小异的长裤腿,隔着墙壁看到内室的大方桌和桌上的葡萄果盘。他转过头不看,妈妈告诉他那是不礼貌的。

 但是他马上又转回去了,他在果盘边看到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手里抓着葡萄。他不羡慕。他现在有葡萄吃。但是他有几个月没有看到年龄相近的孩子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彼得。

 

    “我恨你。”彼得说,在漆黑的靶场往假人身上打枪。他技巧高明,枪枪中的。他们还是少年时彼得拉着卡尔当枪靶,直到领袖碰巧撞见并因此大发雷霆。卡尔并不生气,他不会受伤,也就不介意被人伤害。而彼得是唯一一个会陪他玩闹的人,他看着子弹弹开,发出惊奇和倔强的大叫声。

后来这声音变成嫉妒。

“你是钢铁之子,明日之星,人人生而不公的铁证。”他说,“而我是领袖的私生子,在黑暗中替你扭断脖子的人。”

“你是警察总长,内务人民委员。”卡尔说,“你不需要扭断任何人的脖子。”

 “恰恰相反,”彼得说,“在你享受你的第一次超级庆典时我正式开始工作。我把人生中第一颗子弹打进你的反对者的胸膛。然后我打了第二颗,第三颗。鲜血在我脚下流淌,新诞生的孤儿向我投来仇恨的眼神。我的母亲死于谋杀,我用谋杀做自己的成年礼。那一刻我知道我注定成为你的影子,而我八岁起就准备成为明日之星。那个称号现在是你的。就因为你八岁时他妈的刀枪不入,就因为你生来就能飞。”

“我们都是为人民工作。”卡尔说。“我不是天生就会飞。”他又解释。他解释过好多遍了,彼得从来都不听,“我还不会飞的时候,我喜欢打球,我想过我会成为一个作家,那时我……”      

彼得没有听,他扔下枪走出靶场,而卡尔听到莫斯科郊外传来呼救声。

         

莫斯科的危机是一个陷阱,卡尔时常为那些针对自己的谋杀者感到悲哀。他们被错误的思想操控,想要杀掉一个尽所有力量服务人类的战士。他们失败上百次,但总有一回卓有成效,卡尔落在河水里,身上满是绿色的烟尘。他昏昏沉沉,无力抵抗,母亲般的河水冲刷他的身体,载着他飘往未知的郊野。

         

他在黑暗的洞穴中上岸,赤裸如同初生,手脚皆带血痕。十岁以后他再也不曾流血。疼痛让他感觉如此脆弱,他触摸潮湿的泥地,发现自己再不能飞。

暗影中蹿出武装的战士,迅速将他围捕。卡尔一触即倒,被判定为一个徒有其表的常人。有人给他衣物,替他上药,卡尔认出他们杂乱制服上的蝙蝠标徽。彼得想要清除这群反叛者很久了,但恩将仇报似乎不该是超人所为。

他思及这些流寇的命运,忘却自己的前途尚在他人之手,很快有人来问他姓名来处,卡尔以记忆中父亲的身份作答。他说到自己在爆炸中被卷入河水,便有人问他是否愿意加入他们。

         

“我们反抗超人的暴政。”他们自我介绍说。

卡尔曾有耳闻,但每次都难以释怀。他见这些人衣着褴褛,神情真挚,不由心生悲哀。

“可你们从未见过超人吗?”他不由辩驳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保护国家和人类。”

叛军们投来诧异的注视,黑暗深处有人哑声发笑。卡尔注目看去,他被剧烈弱化了的模糊视野里,一团浓重黑影带着两点尖锐的眸光,如一头猛兽向他逼来。

  “你有双美丽的蓝眼睛,”这隐藏在狰狞面甲下的怪人低沉地说,俯下身来,戏谑地用利爪刮过卡尔的面颊,“请用它们见证人类的伟业,而非怪兽的淫威。”

 

         

    卡尔留在他们之中,一部分因为彼得,一部分因为他哪也去不了。最新的袭击第一次真正伤害了他的体魄,钢铁之子孱弱如同凡人。叛军们甚至为他找来一副眼镜,因为他极大地受困于狭隘的视野。他并非生来就有神奇的力量,但得而复失令人恐惧。又一个漫长的夜晚里他坐在岗位边独自思索为何自己不敢回家,蝙蝠的黑影投射在他脚边。

“你看起来很害怕。”他说。卡尔习惯了他刻意压低的声线。

“我没有。”卡尔说。

“如果你害怕,你就可以离开。”蝙蝠说,他的斗篷在火光中飘摇如同鬼魅,“所有人都向往美好的世界,但并非所有人都要为此献身。”

“那你呢?”卡尔不由问他,“什么让你决定殒身于此?”

蝙蝠没有回答,他如暗影般来,又暗影般离开。

         

第一周他们就遭到袭击,卡尔对此猝不及防。叛军在他面前遭受屠杀,他从未真正见过伟大祖国的这个部分。蝙蝠为他们断后,一柄尖刀从正面刺向他的胸膛。后来卡尔努力回想,只能说他忘了自己不再身如钢铁。

         

他醒来时有人欢呼,有人感谢他的壮举。深夜他因干渴而睁开双眼,一个身披黑甲的男人用冰水沾了沾他的嘴唇。

“是你。”卡尔说,认出了那双锐利的眼睛。

“布鲁斯。”蝙蝠说。卡尔将这理解为一种致谢。

         

事后他知道队伍中存在叛徒,提起此事时布鲁斯面色平静。

“这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他说,“有人退缩并不奇怪。” 

“你呢?”卡尔问。

“我的父母在这条道路上死去,”布鲁斯说,“他们是第一个和第二个。”

“你不会放弃,”卡尔说,感到惋惜和悲伤,“因为你要复仇。”

“如果非要有人因此而死。”布鲁斯说,掠开汗湿的额发,重新带上面甲,“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人。”

         

他愈合的速度飞快,他感到力量缓慢地回复他身。有时他眨动双眼,看到更多的东西。布鲁斯向他介绍莱克斯·卢瑟,他看见此人口袋中的钢笔烙着大洋彼岸的国徽。

“他不像个好人。”卡尔谨慎地说。

“世间事不仅只有好坏两分。”布鲁斯说。他眸光幽深,落在卡尔面颊。卡尔感到忐忑。

“就像你,”布鲁斯说,“世界上有更多的选择,你不该在这里。”

卡尔想要辩驳,但他知道布鲁斯是对的。     

“如果我不在这里,”他试图玩笑,“我到哪里找你呢?”

“在黑暗中呼唤蝙蝠的名字,”布鲁斯回答,“我总为绝望者而来。”

 

在实践中卡尔力量增长迅速,却掩饰以技巧娴熟。他从不杀伤人命,布鲁斯表示赞赏,他回以笑容,惊讶地发现自己险些飞离地面。

时日将近,他和布鲁斯产生争吵。

“超人和我一样公开地使用恐惧。”布鲁斯厌倦地说,甩开被汗水浸湿的面罩,“只不过我令人害怕需要狰狞面具,而他的真实就是恐惧本身。”

 

         

卡尔想说更多,但目见的事实在他内心尖叫。他本将这地下岩穴看做一个任务,却恍然如同一个长梦。他们在漫长的守夜间隙中下棋,布鲁斯总是赢,因为他熟悉规则。卡尔感到快乐,因为享受输的感觉。他终于讲完了他的作文的故事,有一个人愿意含笑倾听。某一个深夜布鲁斯擦拭武器,斜倚岩壁睡着。卡尔轻触他臂膀将他唤醒。火光中布鲁斯睁开蓝眸,注视他如同警觉的猛兽,然后他露出微笑,朦胧地垂落眼睫。

这应该是错的,但这感觉如此之对。卡尔对此毫无办法。次日清晨他走出地道,目望朝阳,身体里充满蓬勃之力。时候到了。他双脚腾空,迎风而上,布鲁斯会认为他是长途上又一个逃兵,而他的确不会回来。

         

他回到莫斯科,人人面色宁静,他失踪的秘密被严厉封锁,每天有红色投影在城市中穿梭。领袖感到满意,彼得也来慰问。他接受测试,终于明白为何自己不敢在恢复前回返。一切如常,他仍旧工作,在每一次拯救时接受人民的欢呼与尖叫,却在每一个夜晚怀疑自己并不为人所爱。       

国庆时首都召开盛大的典礼,宴席上他穿着整齐被介绍给嘉宾。“这是卢瑟先生,”领袖说,面露嘲笑,“他代表剩余的世界前来谈判。”        

“我的荣幸。”卢瑟说,他双眼灼灼,仿若能把钢铁看穿。卡尔礼貌颔首,稍有犹豫,决定会后再将他揭露。他没等到那个时候。领袖在庆典中间突然栽倒下来。      

整个首都陷入恐慌,人们心中领袖比超人更像钢铁,而卡尔视他为另一位父亲。卡尔在人群中搜索卢瑟的身影,他穿透一切的目光看到碎裂酒杯中振翅蝙蝠的标徽。他在夜色中起飞,胸中满是愤恨,礼服被摩擦烧毁。他如一颗炮弹在幽暗的河口降落,走进熟悉的地道,寻找挚爱的仇人。

         

他大喊布鲁斯的名字,无数的蝙蝠以振翅回答。他穿过惊恐的街巷,如一个受伤的孩童高呼复仇的音节,单词如魔法让蝙蝠在暗影中现身。布鲁斯向他走来,斗篷翻飞,眼中充满狂怒。他举起右手,被拖进一个暴风般的拥抱。布鲁斯的双手摸索他的脸颊,肌肤恍若燃烧,卡尔试图说话,布鲁斯吻住他的嘴唇。       

这就是一切了,卡尔再不能说话。他们在黑暗中做爱,沉默如地下河中的岩石,欢愉与恐惧如河水冲刷周身。卡尔摸索布鲁斯的肌肤,他的肩头有蝙蝠形状的疤痕。在卡尔第一次向民众挥手时彼得在陋室中开枪。子弹穿透一个少年的肩颈,他对世界投以仇恨的注视。这是公平的。卡尔想,他的泪水滚落布鲁斯的胸膛。我很抱歉。他无声开口,哽咽如同刀割。“别害怕,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布鲁斯轻声安慰,在他眼睫上亲吻。“我不需要你在这里。我会为你创造更美好的世界。”

         

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而卡尔什么也不能说。

         

 

         

凌晨他再次逃离,胸怀全世界的烦忧。我能做什么?他问彼得,我们能否让世界更好?能否让世间再无怨恨?只要我们合作,彼得回答,只要超人听我指挥。

这终究是错误的,彼得不能做好这件事。卡尔在道路上看到孩子陷入饥饿,土地片片枯黑,而彼得仍忙于扩展疆土,要求他拦住舰艇和炮弹。卡尔试图帮忙,彼得的眼神充满怀疑和仇恨。       

一个冬日的夜晚他接到信号,莱克斯·卢瑟在乌克兰的郊野现身。卡尔在原野上降落,卢瑟呼出的冷气阵阵泛白。      

“你居然胆敢出现。”卡尔说。卢瑟回以自得的微笑。 

“这是你熟悉的地方,”他说,“你能否认得出来?”

         

这是他童年的居所,农场破败,木屋坍塌,父母不知去了哪里。许多早已遗忘的问题如乱箭穿心,卡尔一时沉默,而卢瑟露出牙齿。“多少年辛苦的付出,”他说,“我终于找出了超人的真相。你爱着谁,谁就是你的英雄之踵。你来自哪里,哪里就埋藏你的夺命之剑。”

“你要用我儿时的木马来打倒我吗?”卡尔说。卢瑟悠悠摆手。“绿色蛋糕感觉怎样?”他问。而卡尔醒悟:“那是你。”

“人们说你是特殊实验的成品,”卢瑟说,“只有我终于发现你是异星来客。与你同来的两块陨石能造成致命伤害。然而过小的剂量不能杀死你,想要成功只能一次耗尽剩余的部分。”        

卡尔警觉地环顾,四野空旷无人。他回顾卢瑟,卢瑟再次展开微笑。         

“这样的背水一搏,必要交给专家动手,”他说,“我早已说明我发现了真相的两个部分。”      

“你不会成功的。”卡尔说。       

“彼得给我消息,要帮我提供名额混入明早的看台。”卢瑟回答,“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要和你一赌:你的存在本身是种罪恶。在这个星球上,没人想要一个外星人。”

         

卡尔在夜色中飞翔,星光如水笼罩他身。凌晨他看到士兵在营地中列队,旁观阅兵的人民正在街道上聚拢。当他想要的时候,他很快发现了布鲁斯的影子。他落到地上,找一套普通的衣服穿。

         

“布鲁斯。”他在升起的微光中说,布鲁斯身着卫兵的套装,优美如同辉光。他双眼中显露惊讶,卡尔注视他的胸腔,看到血肉间埋藏着炸弹。        

“今天不是时候。”布鲁斯说,“到老地方等我。      

“你打算做什么?”卡尔问。布鲁斯并不说话。        

“还有别的办法。”卡尔说,“和他们对话,你可以说服任何人。”     

布鲁斯回以微笑,他的眸光让卡尔想起初见时岩穴中凶兽的暗影。        

“我很高兴认识你。”布鲁斯说。卡尔上前给他拥抱。布鲁斯拍拍他的脊背。      

“告诉我你爱我。”卡尔说,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颤。“在哪里你都能认出我来。”       

金色的阳光在广场上升起,嘈杂的人流逐渐涌入场地。

“我爱你。”布鲁斯低声回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日上中天时彼得在高台上就座,卡尔身着制服在他身边。仪仗队在他们下方隆隆地奏乐,彼得告诉卡尔要给他颁发新的勋章。卡尔看着他微笑的面孔,想起多年以前墙壁后的男孩。他站起身来,走到军旗下。委员们为表敬意不必要地退下高台。一位制服崭新的卫兵捧着盒子稳步走近。隔着老远卡尔就认出了他的脚步,但一直到他们在红色旗帜下正面相对,布鲁斯的心跳都没有一丝紊乱。卢瑟胜利了,卡尔输给了布鲁斯。         

         

“你说你会认出我。”卡尔轻声说。布鲁斯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的目光紧抓住卡尔的面孔。在那一刻,卡尔意识到,并非没人能认出他,而是根本没有人类曾经正视超人的双眼。

    

“你爱我吗?”卡尔问。他看到布鲁斯的身体微微颤动,看到冷光在他双眸中纵横。      

“我更爱人类。”布鲁斯回答。卡尔唯有微笑,他伸手的速度无人能及,手指如钢铁按住布鲁斯的指尖,布鲁斯眼中流露高傲和决然。卡尔给他以亲人的拥抱,他感到布鲁斯颤抖的嘴唇擦过他的双唇。并非此时,并非此地。他知道终有一个世界他们可以互许灵魂。      

并非此时,并非此地,他希望终有一刻自己可以身为凡人。

“我爱你如同我爱人类。”卡尔说,他的手指拉动引线,回想他们在黑暗深处颈项相贴。氪弹在高台之上华丽地绽放,布鲁斯的身体在他怀中化作飞灰。他迟一步地察觉死亡贯入胸膛。黑红覆盖视野。人群在天地间尖叫。他感到孤独,感到疼痛,感到寒冷,感到安慰。       

这一切即将终结之际,他想到某一个晴朗的冬日他站在温暖的大厅中间。莫斯科的达官显贵蜂拥地簇集,共产世界的领袖向他投来微笑。         

“你有什么特长?”        

         

    他终究没有死去。他再次在河水中醒来,河流如母亲裹挟他前往远方。远方有无数奇景,再也不会有黑暗中的爱人。他在某处湿地上岸,那领土已自称另一个国家。联盟分崩离析,人类焦灼于未来。他沉默旁观,知道自己无权插手。事情开始变得很糟,又逐渐变得更好。混乱结束时他找到一份平静的工作,在同事老去时寻找另一份。时光流淌如河流,他沉默如河中的岩石。他以庸常对待世界,世界也以庸常待他。终有一日他鬓生白发,坐在自由日的广场上等待总统演讲,实习生看他温和亲切,还拿私人问题加以询问。       

     “是什么让您决定做一个记者呢?”她问,为表公平,先举出自己的例子,“我九年级时曾有文章被刊登在校报。”         

    “曾有人建议我用双眼见证人类的伟业。”

    这箴言听起来颇有一个刚严的背后故事,实习生不由肃容听讲,然而肯特先生随即展开微笑。

         

    “他说我的眼睛真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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